◎陳方隅/密西根州立大學政治所博士候選人
中共的第十九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夕,1中共中央發布訊息建議修改憲法,欲取消國家主席僅得連任一次的限制,這樣的建議在全球引發相當大的討論,很多人甚至用「稱帝」來形容這個舉動。2018年3月5日,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正式宣讀修憲草案,並於3/11日表決通過:2958票(99.83%)贊成,2票(0.07%)反對,3票(0.10%)棄權。2為什麼中共最高領導人的任期對全世界來說都如此重要?對台灣來說又有怎麼樣的啟示?本文提出幾個重要的問題做一些背景知識的補充,以及進行相關討論。
圖為19屆三中全會召開時的場景。來源
關於中共體制
國家主席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憲政體制當中是一個「虛位元首」的設計,它對外代表國家,但主要權力其實是掌握在「中國共產黨」的「總書記」以及「中央軍委會主席」兩個職位上。不過,這三個職位「通常」都是由最高領導者擔任,後兩者原本就沒有規定任期限制。在中共中央政府體制中很多的機制設計都是「一套人馬、兩套招牌」,同樣的一批人可能會有政府職位和黨的職位,黨職的地位高於公職。另外,如果是在各級政府單位、學校單位或企業,如果有該單位的首長(例如上海市的市長)和黨委(例如上海市市委書記)時,當然是黨委的地位會比較大。
有些人可能會問說,憲法在威權國家不是只有裝飾的功能嗎?其實不然。在菜市場政治學文章〈威權與憲法〉當中,作者蘇慶軒說到:「比較政治學者指出,憲法因為具有分配政治權力、勾勒施政藍圖的政治功能,因此修憲仍將為威權統治帶來實質的改變。」也就是說,即使憲法當中關於人民的權利部份仍然可能只是裝飾,但它仍然是政治菁英之間互動模式的重要參考操作手冊。
中共政治的「制度化」之路
獨裁國家跟民主國家最大的不同之一就在於「權力轉移」的方式。民主政治當中是以選舉來決定政治權力的輪替,以定期的選舉來決定政府首長和民意代表,3少數服從多數,但獨裁國家通常不會有這樣的設計,政權轉移往往都是以非法手段收場。學者統計發現,有三分之二以上的獨裁者是以各種非憲法規定的方式「被下台」。其中,有68%是政變,7%左右是暗殺,11%是群眾運動,10%是直接民主化,5%是被外國干預。4順利完成換手的獨裁政權很少。
在1976年毛澤東過世之後,經過一番權力鬥爭、「四人幫」下台之後,鄧小平於1980年左右開始成為實質上的最高領導人。他預見了威權政體在權力轉移上的一些麻煩,再加上幹部老化、專業度不足等問題相當嚴重,因此開始慢慢建立一些制度,包括明文規定或非明文的慣例,去做一些人事任命、領導者接班方面的規定。
尤其在最高領導人方面,漸漸確立的是「一代、兩任、十年」、「集體領導」、「隔代指定接班人」,以及「年齡劃線」這些原則。每位領導者做兩任(一任是五年),不再像以前那樣是一個人說得算,而是要由幾位權力核心一起做決策,以整個「政治局常委會」為最高領導中心(政治局常任委員,通常是7至9位)。鄧小平和一群大老們挑選了江澤民、胡錦濤為接班人,至少避免二十年間政治接班的問題,再讓他們隔代指定接班。在幹部選任方面,其中一個重要原則是「七上八下」,也就是說在換屆時,年齡67歲以下可以留任,68歲以上就必須退休。這些手段的目的很清楚,主要都是在防止再次出現一位大權獨攬的獨裁者(a.k.a.預防下一個毛澤東),同時也要解決幹部老化、流動性過低等問題。5
學者研究指出,因為鄧小平是開國元老,具有比較大的威信,所以可以憑他個人的意志和權威去制定出一些規則,反觀蘇聯共產黨因為領導者沒有這樣的開國元老威信,所以制度建立的過程大多失敗。這些明文與非明文的規定就這樣子運行下去,許多學者認為中共的菁英政治已經出現制度化、常規化的趨勢。
然而,習近平上台之後全面逆轉制度化的趨勢,例如在2017年召開「十九大」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潛在接班人進到政治局常委會就可看出端倪,而且有重要幹部的年齡即將超過鄧小平立下的年齡劃線(註:這條年齡劃線的規則在政治局常委「暫時」沒被打破。感謝讀者來函指正。不過,69歲的王歧山於2018年3月16日當選國家副主席)。現在要再廢掉國家主席的連任限制,可以說是即將把這三十年來中共建立的領導人接班制度破壞殆盡。往後在面臨政治繼承問題時,中共政局會比以往幾任領導人接班時還要有更大的動盪,在領導者個人出問題(不管是個人健康上的問題,或者是政局不穩的時候)時,中共政治受到的影響也會更大。
習近平的權力集中化:他很強大還是很脆弱?
從習近平上任以來,就開始進行一系列的權力集中嘗試。他成立了很多新的「小組」並且擔任小組長,慢慢架空原本屬於國務院(等同於政府內閣)等機構的權力。例如他成立了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中央外事國家安全工作領導小組、中央對台工作領導小組、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中央網絡安全和資訊化小組、中央軍委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領導小組、中央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等,習近平擔任許多小組長或委員會主席,集中大權。
事實上,不只是菁英之間的政治繼承問題,從習近平上台以來,整個公民社會的政治與社會權利都被大舉限縮而倒退。例如,原本慢慢出現在網路上或媒體上面的「公共領域」-針對政治事務和法律權益的討論完全被打壓下去。6又如,所有的非政府組織(NGO)都被重新整頓,跟外國有所聯結的NGO,即使跟政治完全無關(例如關注孤兒、老人、以及各種社會福利類別的非營利組織),也多半必須關門大吉。還有針對律師、維權人士、爭取權益的上訪民眾以及家屬們的「大抓捕事件」,在在顯示出中國打壓民間社會的力道,在習近平上任後是增強許多。在日常生活方面,新聞指出中國在全國範圍佈建的人臉監視系統已上路使用,還有像是信用評等機制等也正在規劃使用,人民的一舉一動都在國家的掌控之下。
然而,這些舉動顯示的是習近平個人權力不斷上升嗎?答案可能為是,從鄧小平以來,的確沒有一任總書記可以達到現在的權力集中程度。然而,答案也可能為否。一個獨裁政權採用更強的控制手段和達到更大的控制能力,這是否等同於獨裁者個人權力增強?反過來問,當獨裁者集中更多權力在手上,代表的是國家能力的更強還是更不足?
筆者認為,這樣的權力集中可能是統治方面有所不足所導致的結果,而且也將帶給中共政治更多不穩定的可能性。例如,權力必須要做集中,反映的可能是政治與經濟改革的失敗或不足,尤其以經濟改革來說,中共的國債、地方政府債務、國營事業債務等都不斷飆升,在經濟成長趨緩的情形之下,為整個國家的經濟前景帶來巨大的陰影,所以需要更強效的手段來治理。另一方面,權力的集中和各種審查制度也會讓人民感到愈來愈多的不滿。事實上,近年來中國的大型示威抗議活動是愈來愈多,網路上人們對政治不滿的討論也愈來愈多,中共花費的維穩經費也是愈來愈多。只是這些通常不會見報,一有消息傳出來馬上就會被「河蟹」。
政治學的研究已告訴我們,權力集中對威權政體來說是相當危險的事。由於決策過程當中多元意見的消失,這有可能會讓獨裁者更沒有辦法達到良好的治理結果。很多人說,一個英明的領導者可以帶領國家進步,問題是當領導者做錯決定、或是當掌權者腐敗的時候,7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踩煞車。我們常會說,錯誤的決策比貪汙更可怕。但是在一個沒有反對聲音、沒有新聞自由、沒有表達自由的國度,錯誤的決策和貪汙都是非常普遍會出現的狀況。更嚴重的是,由於缺乏政治制度(政黨,選舉,或是一個自由的公民社會集會結社等權利)當做吸納或反映多元聲音的機制,未來中共面對經濟表現上的波動,或是重大外部事件刺激的時候,一旦政權的正當性減弱,不穩定性其實是大幅地提高。
西方大國怎麼看
西方民主國家的影響力對「民主化」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Levitzki and Way兩位學者指出,在第三波民主化的過程中,很多威權政體之所以會民主化與自由化,主要原因是由於西方國家的影響力,著名案例包括台灣、墨西哥、祕魯、尼加拉瓜等國。8
然而,美國對中共的態度自從建交以來,主流思想都是所謂的engagement,通常會認為只要兩國多交往、讓中共在世界政治當中扮演更好的體制內角色,獨裁國家自然而然就會達成開放市場以及民主化、自由化。在中國成為世界工廠以及主要的消費市場之後,這樣的想法自然又更根深柢固。對很多人來說,中共政權的穩定是最重要的,至於他們的政治體制或者人權保障,其實都是很次要的事。衍伸來看,許多重要意見領袖對中國的意見通常是,只要不出大亂子,就維持差不多的狀況就好,不需要去談什麼民主或人權(參考文章〈川普時代的美中台關係:NATSA圓桌論壇筆記〉)。
然而,中國現在在全世界所展現出的影響力,已引起各國的討論與注意。美國民主基金會提出「銳實力」的概念,在2017年12月出版的《Sharp Power: Rising Authoritarian Influence》報告當中,強調銳實力並不是像「硬實力」那樣以軍事力量進行壓迫,也並非「軟實力」那樣意在獲取人們的好感;現在威權大國是把重點放在「誤導以及操弄(訊息)」,在做的事情是「進入、滲透以及使對象國家的政治以及資訊環境產生漏洞」。從全球範圍來看,例如澳洲立法禁止中國企業的政治獻金,美國聯邦調查局呼籲不要買華為和中興等中國品牌手機,德國禁止中資企業成立黨組織,這類的案例愈來愈多。除了商業領域,在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學術自由、出版自由等爭議,中共威權政治的影響不只是在國內,而且也早已波及到全世界。
在廢除國家主席任期制的聲音一傳出之後,西方主要媒體、學者的分析,絕大部份都認為習近平正在破壞過去的制度化慣例,同時也表達擔憂,認為一旦真的達成權力集中、長久任職,對中國的發展會很不利。已經開始有學者承認過去對中國的觀察是錯的,尤其是對制度化方面趨勢的預測;不少人提到「希望自己被打臉」,希望習近平只是測個水溫而已不會真的無限期連任下去,但大多數是以一種非常失望或悲觀的態度在討論這件事。我認為這是值得注意的趨勢,但也覺得這樣的改變來得有點太慢、且態度改變的幅度未知。以美國為例,綜觀現在的媒體界或是輿論聲量大的學者,其實多半還是親中、傾中的態度居多數,其中,天真者有之,受到中國直接或間接好處者有之,這大概還需要很長時間才有改變的可能。
圖為俄羅斯總統普丁和習近平,於一帶一路峰會(2017年五月)時的合影。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台灣應該怎麼看
關注中共政治的發展對台灣來說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中國的政治經濟影響力實在太大,它早就深深地影響我們的生活,也影響著企業做生意的方式;一方面兩岸如此毗鄰,而且中共對台灣的領土主權野心一直都毫不掩飾,中共就是對台灣民主體制的最大威脅,沒有之一。9
台灣從1990年代初民主化以來,在短時間內公民權利與自由方面的保障都已經達到了世界最民主自由的程度,這是很不容易、也格外令人珍惜的成就。在全球民主與自由權利經歷重大危機的此刻,至少,我們必須要了解到民主與獨裁的不同在哪裡。這是台灣與中國最大的不同所在,也是台灣人能夠保有自己生活方式的最關鍵所在。
後記
獨裁國家現在多半會採用很多類似民主國家的制度,例如政黨與選舉,並且宣稱自己是民主國家。許多媒體或者文宣也會這樣子宣稱。以這次修憲建議書來說,有不少人認為,中共的國家主席不過就是一個虛位元首的位子,所以沒什麼差,甚至有不少人舉出說像德國、日本那樣議會內閣制的首相也都沒有任期限制,所以認為中國取消連任限制不算政治上的倒退(包括BBC中文網的一篇專訪當中,一位來自台灣的教授也這樣認為)。
不過,這樣的觀念實在是誤會很大。民主國家採用的議會內閣制,在很多地方的確是沒有對最高領導者設定連任次數限制的(因為議會內閣制的首相通常會是國會議員,而民意代表通常不會有連任次數的限制),不過,民主國家的特點就是有公平公正公開的選舉、存在反對黨、而且人人都可以平等參與政治,雖然首相(總理)沒有「連任」的限制,但必須定期受選舉考驗,隨時會被反對黨取代。
然而,獨裁國家當中,大多數的狀況是反對黨根本不能存在、或者就算存在但必須要聽從執政黨的領導(例如中共),又或者是反對黨雖然存在但是所有反對運動領導者都會莫名其妙就死掉(例如俄羅斯);好一點的狀況是反對黨可以被允許存在但是會一直被各種手段打壓,選舉時還會出現停電然後選票消失等(例如馬來西亞,還有民主化以前的台灣),通常這種狀況被稱做選舉式威權/競爭式威權--選舉競爭的確存在,但不公平。
回到中共的狀況,並不是有一個虛位元首設計就叫內閣制了。中共可能還比較接近「雙首長制」,因為還有一個總理的職位來領導政府,但民主國家的總理是依照國會的選舉狀況來決定由誰來組閣,一旦沒有民意支持,總理就必須下台。
所以說,民主國家的內閣制即使是沒有連任限制,但統治者的權力是有各種制度設計來制衡,而且必須定期接受選民的考核。反觀獨裁國家就真的是可以讓獨裁者千秋萬世,像中共這樣子,憲法是依據統治者的意志來打造和修改。民主與獨裁的最大差別也並不是在於有沒有任期限制,而是在於有沒有保障人民政治參與的權利和權力。
參考:菜市場政治學—憲政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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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 三中全會的全稱是:中國共產黨第o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 ↩
-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簡稱人大,是名義上中共的最高立法機關,功能相當於我國立法院。目前一共有2980名議員,而且也有名義上的「不同黨派」人士(但憲法規定所有黨派都必須服從中共領導),甚至也有代表台灣的議員。然而,縱使有些議案投票時會有少數的反對票出現,絕大多數時候這個機關只是負責表決通過黨中央提出的議案而已,幾乎沒有反映民意和討論議案的功能。 ↩
- 判斷一個政體是否為民主政體,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判準就是:中央政府以及民意代表是否經由定期選舉選出,以及選舉是否公平、公正、公開。 ↩
- Milan Svolik. 2012. The Politics of Authoritarian Rul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
- 寇健文,2010。中共菁英政治的演變:制度化與權力轉移。台北:五南。 ↩
- Ya-Wen Lei. 2017. The Contentious Public Sphere Law, Media, and Authoritarian Rule in China.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
- 中國最高法院公開宣示各級法院都要服從黨,甚至還反駁「司法獨立」的必要性。所以說中國處理貪汙的方式就是一再創立新的機構去處理舊的機構,但從來沒有辦法出現獨立的司法系統去制衡掌權者 ↩
- 這裡的案例主要是「競爭性威權政體」,其定義是:獨裁者允許選舉競爭,但是整個制度非常不公平,反對派雖然被允許存在,但被嚴重打壓,幾乎不可能贏得選舉。參考:Steven Levitsky and Lucan Way. 2010. Competitive Authoritarianism: Hybrid Regimes After the Cold War.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Levitsky and Way的研究主要是針對競爭性威權政體的民主化,而最新的比較政治研究也指出,西方民主國家的影響力是讓原本沒有選舉的「非競爭性威權政體」開始採行多黨選舉的主因之一。參考:Michael K. Miller. Forthcoming. “The Strategic Origins of Electoral Authoritarianism.” ↩
- 在這次三中全會召開後,中國國台辦日前公布了吸引台灣人赴中國工作、投資,並聲稱會給予台灣人和中國人同等待遇的31項「惠台措施」,主要目的是要吸引更多的台灣人和企業到中國。這反映出來的是,過去長時間以來中共透過大資本家和「買辦」進行統戰的方式已經有很大的轉變,改成是直接地與台灣人民做接觸。這樣的作法會改變人們對於認同或未來國家地位選擇(統獨)的看法嗎?這是很值得討論和追縱的議題。 ↩
如果习以2022年前后解决台湾问题为目标,只连任一届,作为大陆地区人民,我是可以容忍个人自由与权利短期内有所限缩的。一定程度上说,2020年代初是中共解决台湾问题的最后机会,拘泥于任期制度而失去国家统一的时机反而是无法见容于民意的。
我对我认识的台湾朋友表达过这样的观点:我非常珍视台湾的民主自由价值,但保护台湾的民主自由的唯一方式就是和平统一了。以台湾国家主义、台湾民族主义支持下的法理独立为手段谋求保护民主自由价值,只能背道而驰、以玉碎告终。
從留言來看樓上這位朋友好像都不太知道民主自由價值是什麼呀!在中國共產黨統治之下剛好就是最沒有這些東西,我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要保存這些會需要統一。統一之後民主自由就走入歷史了,樓上的意思是這樣子的「保留」嗎?
話說回來,建議您有空可以來台灣玩一玩,待上一段時間可能會更好喔!現在自由行、讀書、工作什麼的要申請應該都很方便的。
我去过台湾两次,该知道的都知道。恐怕反而是你们对统一(的各种路径)没有充分的认识,最终逼着老共选择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罢了。自我实现的预言。
看来你去的不够多,欢迎多多来玩~~
看著香港就知道,二十年前说的基本法只是口号。
你呀
天真的可笑
有機會出國多看看吧
看留言有些支那人吃屎還吃的挺高興。那怎麼還不打過來呀?(挖鼻孔)
你着啥急,不用等太久了
樓上五毛說的喔,等不到的話你自剁懶覺<3
等到了你也坚强点别哭就是
与中国大陆谈统一,是“与虎谋皮”还是“火中取栗”?蔡政府应该考虑是:一方面是,极权统治的骑虎难下,必须牢牢抓住权力才能保得全身而退、党族荣华,而诉诸民族主义是其最后的救命稻草;另一方面是,与极权者谈判或许效率是最高的,可能应用的外交手段是更有效果的。
在战国时期,面对秦国的扩张,诸国的策略除了连横合纵、各怀鬼胎,没有他法,只能最后落得个始皇帝一统天下。中华民国(台湾)如果坐等美日或者东亚诸国来制衡,最终也只能延误良机,仓皇辞庙。
而越王勾践当年对付吴国的卧薪尝胆未免不是一剂良药?而今此计便是,利用中国大陆开发平潭特区的计划,果断运用蔡政府的颜色优势,策动地方政府(例如台北市)派员派人进驻,实行“平潭合作计划”。前提条件是要求习总、陆方和台北市签订合约:平潭实行香港式的一国两制,运用英国“普通法”和普通法系法官(例如香港的外籍法官)来实行真正“法治”,享有平潭本岛司法终审权,效仿阿联酋的特殊金融监管区的司法制度;平潭政府长官由准民选的台北市副市长兼任;大陆政府保留共产党书记,在重大问题上有否定权;台北市议会和平潭人大部分合并,监督政府。
实施这一策略,蔡政府不用承认“九二共识”/“一个中国”,仅强调在中华民国宪法下实施即可。首先,蔡政府可以在不失去其岛内基本盘的情况下,用其行动来表明愿意和中国大陆在统一的机制上进行试验,特别是民主法治的机制上。而且有针对性地与中国大陆就平潭开发进行接轨,是很对习的胃口的。平潭是习担任福州地方领导时经济腾飞梦的开始;第二,仅由台北市出面操刀。蔡政府可以间接支持台北市,在合作上开绿灯。柯文哲所谓“两岸一家亲”与习近平的“命运共同体”是契合的,所以台北市主动出击,作为合作主力是两方都可以接受的。蔡的中央政府也可以与台北市建立防护墙,如果试验失败,罪不在政躬。
实施这一策略,是保障海峡两岸中期和平的一个重要突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消极冷和”是对台湾人的民主政治和经济发展方面是不利的。首先,给日益权力集中的大陆以缓和台阶,换取台湾更多发展空间。中国大陆目前最优先考虑的便是民族主义和内部发展、安定问题。“平潭合作计划”给了习领导班子一颗定心丸,可以换取绿色执政时的两岸互信,有利于岛内发展。此时,就算蔡英文不说出“九二共识”和“一个中国”,中国大陆政府依旧可认可所谓“诚意”;其次,“平潭合作计划”若能成功,实现法治和民主双赢,将更加确保台湾的民主政治生活的活力,并帮助台湾提升法治实行的效果,让台湾人继续享有自由公平的社会制度。如果失败,一来试验波及效果受限于平潭本岛,对台湾本岛冲击不大,最坏回到“消极冷和”的原先状态;二来试验的过程将有助于大陆松动部分管制,开启民智,削弱民族主义压力,缓和台海气氛。
“平潭合作计划”如何实施,既要绿营不反感,中国大陆能欢迎,是关键中的关键。以上仅是初步设想。但究其目标应该是两个:第一,试验若成功,将平潭改造成新加坡第二,乃至惠及全国。届时台湾再和大陆论及统独。第二,试验若迟迟不能成功,则台湾仍可争取更多时间和筹码,获得国际社会驰援,或者等待有利的机会。
抱歉,更正下“与虎谋皮”应该改成“深入虎穴”,不然和“火中取栗“是同义了。
納美克星再過五分鐘就要爆炸了,現在不跑還登陸搞平潭是智障嗎?
納美克星再過五分鐘就要爆炸了,現在登陸是智障逆?
没有召唤神龙的balls,小确幸的结果就是台湾变成納美克星,到时候看谁傻x
蔡英文打的是這種如意算盤;柯p果然就是在這種政略思維底下推出的人物,毫不意外。
小英團隊 與 中國共產黨 彼此互相往來,也有某些默契;不求甚解的善意期待,與必欲得之的雄心壯志,無所退讓的豬對手,在在都將所有的一廂情願,在時間洪流與局勢變遷之中,淘光洗淨。
“平潭合作计划” 實質上能成功與否,要看中國經濟階段的進階。其推出時機,中國經濟已經開始邁入深水區,問題是豬腦袋的中國當局毫無警覺,甚至連中國經濟起飛的原因都莫名其妙,甚至自我感覺良好。因此 “合作” 云云,就台灣來說,純屬 “意識形態”,馬桶執政,固然一意孤行,綠營當然反對;就中國來說,唯一請君入甕。合作提議初始,台灣能走的早已走光,中國的性價比已開始出現問題,“計劃” 也就只能是空中樓閣。
習就任前,不少人對習充滿期待,只可惜這顆在軍隊大院安穩度日,熟讀中國詩書古文,對西方現代思想認識不足之餘,在毛主席思想偉大感召之下,滿腦子復興中華的豬腦袋 - “幫助台灣提升法治實行的效果,讓台灣人繼續享有自由公平的社会制度”。眼高手低,正是台諺所說:“新婦 教 大家(婆婆)轉臍”、“自己睏桌腳 煩惱別人厝漏”,遺人笑柄而已。
中國人,讀書人的脊梁!?
中國的國家主席取消任期制,鴉雀無聲。
這一刻對比了台灣人的無畏拋頭顱灑熱血。
因為面對集權專制,無視於白色恐怖的戒嚴。從殷海光、雷震開始,公開質疑和暗諷不曾停歇,引導出澎湃美麗島出場。
管他有警總有保安處有南警部,有國民黨有文工會有新聞局,不平則鳴的知識份子好似都「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般的豪情,文字獄查禁書抓人,仍擋不住一波波的潮水,洶湧流向選舉野台、衝向街頭聆聽民主啟示的演講。
是六四天安門的鎮壓餘威猶在、餘悸猶存?
海峽這一頭曾經熱切切的眼光投注那一頭的風起雲湧,曾經感動北大人扛起民初傳統的學生為民情懷,雖然冷了、淡了,那一代的知識份子期待走下黃土高原迎向海洋的心聲,用生命吶喊民主何其洪亮?
記得「河殤」書裡的自憐和渴望,聽到歌手李志大叫自由。結果呢?有領導人志在效法先人學習蔣介石,要當「袁二」,毛骨悚然的萬歲啊。
中國大地黯然,萬馬齊喑!http://news.ltn.com.tw/news/local/paper/1182600
Thanks so much for sharing!
「稱帝」後反而風雨飄搖 中國又重複百年前歷史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46191
自由民主是很珍貴,問題是台灣人有因此而過得更好嗎?
八年前的國民黨,要改革,八年後,還在改革。
改革了八年,人民有過的更好嗎?
答案是否定的。
現在的民進黨,也要改革,八年後是不是還在改革?
兩年多來,人民有覺得更好嗎?
台灣還有多少個八年可以改革啊?
1
改革本來就是動態的過程
也不可能有人宣稱改革完了不再需要改革了
現在的改革跟以前的改革會是一樣的嗎?
2
不知道樓上認為人民沒有過得更好的判定標準是什麼呢?
說得如此肯定,但至少要推論一下吧
3
那麼,樓上想要推論的是我們不需自由民主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建議從邏輯基本課程開始修起,然後搭配一下基礎公民課程,搞懂有自由民主和沒有自由民主的差異。
台灣的民主化,自從解嚴之後,發展的過程相當緩慢,原因除了外部有一個龐大的中國虎視眈眈之外,還有由於多年威權寡占的影響,內部一直無法產生一致的主體觀。兩項交錯的劫持之外,小心謹慎的蔡英文政府除了“維持現狀”之外,一直不敢做出太過大膽的變動。這還不論及美國對台灣的態度也同樣是“維持現狀”。直至現在的川普執政,誰也沒把握說如果中美雙方的貿易糾葛得到解決,美國將如何看待台灣。
台灣民主化了嗎?以台灣內部藍綠、統獨的拉扯來看,做為一個正常、健康的民主國家,當然是遠遠不足的。就純台灣的立場來說,還會有一段不知多長的時間,需要進行內部自身的進化與清洗,直至符合真正進步、民主的要義。轉變太快,會有怨恨的後遺症,轉變太慢,以中國多頭而強勢的做為,配合台灣領導人的瞻前顧後,就會產生“天然獨”與“柯粉”,彼此其實不應相容而令人難解的矛盾現象。
沒記錯的話,數月前蔡英文曾經說過:中華民國是個好東西;對照起日前陳明通在美國演說的一再表明中華民國;已經坐實了蔡英文的路線,重複了老國民黨的終極統一。這對台灣來說,絕對是一個必需最終去除的政治勢力。個人認為蔡應該不至於如同余杰所說:蔡英文沒有讀懂川普。蔡英文的學養、經歷,尤其她“旁觀者”的冷淡立場,再再都會讓她很清楚的看待事務。
因此從意識形態去看待她在就任後的思考與做為,以及她執掌過陸委會的經歷,可能會比較容易掌握此後的來龍去脈。之前說過,民進黨為她所竄;當然民進黨這些頭人有不少大咖在兩岸問題上也是首鼠兩端,就知道“傳統的說”:台派人物面對中國。尤其是日漸倔起的中國,所謂當家不鬧事,其實心有畏懼,妥協性不小。如此看來,蔡只不過是取得全面台灣主體性的過渡階段。
十一月的民代、首長選舉,民進黨選情可能不樂觀,2020大選,除非有意外的人物出現,應該蔡英文還是會繼續執政。世局已經有了重大轉變,卻是蔡的立場透過陳明通,有了如此清楚的表明,台灣人應該要開始轉換態度,全力支援年輕而立場清楚,事實上,智能上不為過往羈絆,更加進步的年輕政黨,對台灣進行全面換血。
在另一篇,“從台灣政治發展看「實獨」與「虛獨」….. 陳儀深”,我們看到了即便陳儀深如此重要的學者,竟然認為“不能無視於―現實而言 ― 確保民進黨執政是走向獨立的必要條件”,不免令人懷疑,到底對民主的追求,竟然是如此淺盤。在他處,也讀到相類的語句:“民進黨必需牢牢掌握政權,主導台灣未來的走向。” 已經台獨、尚未獨立,這些看法,個人毫無意見。必需遠離中國,這一點是必須堅守的。
左派、右派 必然存在,卻還不是台灣的當務之急,而為什麼取代國民黨路線可以是民進黨取得執政之後的必然?或者說,走向調整的國民黨路線是需要的?如果作為一個階段性手段,這可以接受,要就此定位兩岸關係,並且掌控話語權,那台灣真是所託非人了。
“在KMT式微後的時代,DPP右移去取代KMT原來的位置是合理的預期”,替代DPP的左派路線,當然只有積極支持年輕的,以台灣為主體論述的“社民黨”,“基進黨”,是必然的選擇。
蔡英文 “維持中華民國現狀” 的政策,可能是有待來日時機成熟可以 “弔民伐罪”。在依違於傳統與現代之間,覺得可以繼往開來,以台灣的 “半吊子民主”、“半下流社會”,再創中華文化-這是有問題的看法。日本的“和洋折衷”,就是一個在 現代性 之前,窘態百出的顯例。
完全的拋棄一切,才是能夠真正 “解救中國” 的唯一途徑;直率的說就是 “台灣獨立”。中國人民也終將理解,推翻 中共政權,完全接受如此的狀態,這才是中國之福 -太深的沉痾 ,只有完全的背叛自己,重新認識自己,開發自我,才有辦法帶來開創;真正的達到 “文藝復興”。
【 政治可以模糊、周旋一時,心中的人類普世價值必須永遠堅持、並實現。】
蔡英文 的不統不獨,可統可獨,其結果就是國家目標的飄移、迷航,因此 “中華民國” 這個國家,其實是無根的。它既要建基於 台灣,也要建基於中國。台灣、中國是否可以選擇?應該蔡英文認為一時之間不可選擇。而 “終有一天” 是可以期待的。
在如此的思維與路線之下,“台灣主體意識” 只成了可以 “運用的力量” ,而不可以是一種必需支持,更不用說在人類價值上,可以 “百尺竿頭,更上層樓” 的普世堅持。 在如此的思維與路線之下 :
• 台灣國族、主體意識 難以建立,甚至衰退。
• “轉型正義”無法全力推行-因為一個更加進步的台灣,將造成獨立的條件更趨成熟,難以控制。
由於中國30年多來的經濟成長,台灣的民間、綠營政黨,對中國一直有一種曖昧,或者說期待的想望。如果有如矩的眼光與未來史的深度,應該早早就必須看出其終不可為。他的整套 “論述” 不但太過簡單,有問題,也終將給這個世界帶來禍害。
中國的整套人文、典章制度,全然亂套。這不只是因為文革帶來的禍害,很對不起的說:其實也根植於她悠久的歷史與文化。這樣說,其實是很糾心的。
中國這個國家,老、大、難,心理處於前現代;掌握他的靈魂與心思(居高臨下),認定她是“有病的”,不急不躁,從容安排,就知道不難應付;“可以說不”的 日本 就是一個顯例。只要透過衝突、對幹、協商;一連串長工時的給力牽引、裝上矯正器,慢慢讓他走上正軌,就可以是一個好人。怕的是民主國家自己畏畏偲偲,民族主義,又愛錢假掰,把自己做小了- 比如現在的台灣、之前的歐美日西方世界,中國當然變得很難纏。
台灣是個島嶼,對中國不離不棄,不會游移。面對如此複雜的中國,台灣只有獨立,完整的切割出來-“完全的現代化”,才有足夠的機能與力道,在歐美日的配合之下,前進突刺,終竟解中國普羅大眾於倒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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